可惜忐忑、兴奋与期待都被时间所消磨，几个小时的车程让重虹渐渐平静下来，甚至在歌梁的授意下闭目养神。

    青年原本是想让她睡一觉的，改造过的身体能从睡眠中迅速启动，不像常人那样循序渐进，需要磨蹭许久，只是重虹毕竟没有那么大的大心脏，只是合拢眼帘，在脑海中不断模拟自己曾经经历的战斗。

    得益于使用Anymus，重虹的想象力得到了极大提升，已然超乎常人。虽然在幻想中格斗时的伤口不会真正反应在身体上，不过那份紧张与锐意却颇为真实。

    直到被歌梁抬手拍醒。

    “醒醒，我让你休息不是让你内耗。”

    重虹猛然惊醒，看到直面前方的青年正从自己肩膀上收回右手。

    “习惯了Anymus的人的确能够在脑内模拟训练，我见过不少战斗人员闲暇时光里这么干。不过没有仪器辅助，这种锻炼对大脑不是很友好，你既需要操控自己又需要想象敌人的动态乃至于伤害反馈，全神贯注时又难以察觉损耗，很容易就会变得精神萎靡，大脑疲乏。”

    “你平时坐班时无妨，可我们马上就要去战斗，不许利用想象训练。”

    他单手解下腰包上挂着的金属水壶，丢给重虹。

    “里面是学会特供的能量饮料，喝。”

    重虹拧开可以当做茶杯的杯盖，端到嘴边时却迟疑起来，看向歌梁，显然担心歌梁所有是特供之中的特供。

    “这里面没毒吧？”

    毕竟歌梁经常凭借毒素代谢摄取些仅凭自己无法合成的毒素，按理来说除去放射性物质外，鲜少有什么能与河鲀毒素或肉毒毒素相匹敌。而就算是歌梁也不可能服用放射性金属让自己变成移动污染源，那连正常生活都无法做到，是另一种层面的恐怖。

    但歌梁就是会积攒那些相对弱小的古怪毒素，这可以说是有备无患，或许歌梁总有计划，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在拒亡症以外或许还患有火力不足恐惧症，总想着扩张毒素弹药库。

    “没，我不在水壶里放毒，今天也还没动过杯子。”

    “那就好。”

    重虹知道歌梁的水壶每天都要仔细清洗，由此放下戒心。

    饮料微凉，入口甘冽，带着清新的果香味。她稍作细品，发现完全无法分辨出究竟是哪种果子的味道，好像什么都有，但是并不杂乱。

    “这什么口味？果糖加水？”

    “不知道，一直都是这个味，再喝两口。”

    重虹耸耸肩，收回递还杯子的手。

    “好，再喝两口。”

    她将剩下三分之二的水壶还给歌梁。

    特供产品光速起效，重虹那些许疲倦瞬间不翼而飞，可谓立竿见影。她精神饱满地环顾四周，发现周遭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绿化覆盖面积颇佳，想要帮忙警戒也无从下手，只好继续等待。

    “你没用导航？”

    “张叔给我们看过地图，我已经记下来了。”

    “就那么一小会儿？你什么记忆力？”

    “作弊而已。”

    tDS作为极其好用的小技巧，歌梁早已将其融汇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随时随地都能够自行激活。

    “差不多还有三十分钟抵达目标地点，你调整好状态。”

    “明白，计划是什么？偷袭？蹲守？暗杀？”

    歌梁在开车过程中首次给了重虹一个眼角余光，但重虹觉得那眼神完全不像是夸赞。

    “都不是，我们堂堂正正地过去联系他们。”

    “这么嚣张啊。”

    “我们是兵，他们是贼，而且‘联系’不意味着‘战斗’，先礼后兵还是虚与委蛇都要酌情而定，如果目标直接出现在视野范围内的话当场翻脸也不是不行。”

    重虹对此持怀疑态度，她看得出来，歌梁从最开始就没准备和平解决。

    所以她也好好整理了挎包中的武器，保证自己在需要时能够立刻抽出长枪。

    边陲小城用地远不如大城市那般紧张，仓库群作为此次目的地便位于罕有人至的郊区，而同样因为罕有人至，在众多货车卡车中出现的黑色高级车就显得格格不入，颇为扎眼。

    幸好此时正值夏季，天已大黑，能对车辆起到聊胜于无的隐蔽效果。歌梁将车子停在距离仓库最遥远的位置，随后提起公文包，和重虹共同下车。

    “怎么停得这么远？资产不也是种震慑手段吗？虽然不怎么聪明，但的确相当直观。”

    歌梁回以漠然的目光：“你也知道这车贵，一会打起来磕了碰了怎么办？就算车体加固过，刮花漆面也要浪费不少钱。”

    “好、好的……我说歌梁你能不能改改你那表情。”

    “我什么表情。”

    “把别人当智障的那种表情，配上你的冷漠眼神不爽程度完全是几何倍数增长。”

    “我从没这么觉得，我只是在不需要的时候不做表情，节省体能。”

    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