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霍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站起身来的歌梁。

    “您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我在总部受训时也经常会有人借我的血去用在Anymus上，有的是为了体验其他人的能力，更多的则是为了帮助我开发能力用法，毕竟我这种体内有器质性病变的拒亡者常人很难感同身受，比如说你，如果刚才没试过的话，也无法理解离子在体内定向流动是什么感觉吧？”

    “是的，那真是……非常奇妙的感觉。”

    “就是这样，很平常的事情罢了。我偶尔也会用别人的血，既是为了与他们交换对手，也是为了理解别人的能力如何运作，正所谓触类旁通。”

    “这样啊。”

    即便以他见过的人来说，歌梁也算是其中相当心胸宽广的那一类，猎豹如今总算是明白了重虹为什么会说和歌梁相处“很方便”，歌梁的容忍阈值很高，而且只要合理，这个阈值还能继续拔高。

    他没见过歌梁拎着炒勺追杀张援朝那幕景象。

    猎豹重新回到意识空间，他发现人物已经变回自己本人，而“人物切换”选项也黯淡下去，无法点选。

    “好吧，这次就老实点。”

    猎豹的确是这么想的，可当他看到列表中存在“歌梁【放血之刃】”时，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对了，从之前的壮汉和我来看，这名单应该是猴老大曾经的战斗记忆。人物能切换成我就是说我的也算，我和他打过，名单里有猴老大很正常。

    ……他刚才才跟我说过对付我时要怎么办，这意识空间地面不导电，猴老大也只是用自己储存的能量放电，不是什么能招雷的雷公道士，只要我拉开距离老老实实用远程攻击，怎么都能赢吧？

    猎豹摸了摸衣兜中打印机为他制作的圆润弹丸，心下稍定。

    开卷考试，小抄都放在笔盒里了，这飞龙骑脸怎么输？谁来告诉我怎么输？！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起初一切都很好，事情的确在按照猎豹所想的方向发展。可当“歌梁”躲避几枚弹丸，硬抗几枚弹丸，发现自己无法拉近距离，而敌人也不打算进入他的有效杀伤范围后——

    他便从西装马甲内怀里摸出一个扁平而漆黑的铁匣，那东西看起来只比智能机大上少许，通体哑光，雕刻着某种看不真切的复杂纹章，没有锋刃，没有枪口，猎豹怎么也想不通这能为他带来什么优势。

    所以他眼睁睁地看着歌梁把这玩意扣到了腰上。

    没过多久，猎豹猛地从椅床上坐起身，伸出双手死死攥住歌梁的肩膀，悲愤呐喊：

    “你作弊！！！”

    若非楼下和隔壁都为张援朝所有，他们定会被投诉扰民。而就算如此，猎豹这一嗓子也让重虹飞快地出现在阁楼上，手上还带着嵌有金属板片的黑色手套。

    “怎么了？”

    “他、他！”“没事，猎豹应该是选择了挑战‘我’，并因此初步窥见个人套装的威能。”

    或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猎豹根本没能说出完整的句子，还是由歌梁给出解释。重虹这才放下心来，双手抱怀倚靠在墙壁上，饶有兴致地看向猎豹。

    “也就是说，他被你穿上个人套装后把心态打崩了？猎豹，能详细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我占据优势，然后他……盒子插入员工卡变成腰带，结果多了身装甲……突然过来打我，我就死了。”

    重虹不禁深深叹息：“你这口才和某位劈腿武术家也没什么区别了，1d100净出大失败。歌梁，看来还是得靠你。”

    “很简单，就只是个人套装而已。”

    歌梁从睡衣衣兜中取出黑色铁匣与自己的员工卡，猎豹仿佛得了什么PTSD似的指着铁匣叫唤，被歌梁在天灵盖上施以动能麻醉，虽然没能麻醉，但好歹让他闭上嘴。

    那铁匣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浮雕，在形似雷霆又似铁枝的背景纹路上，一柄匕首自左上至右下斜置于前，刀刃低垂，锋刃上有分不清是鲜血还是毒液的液滴滴落。

    “这是压缩模式下的个人套装，方便携带。本来压缩装置是制式装备，但是因为我的套装比较特殊，没有走常规流程而是由师长赠予，所以为了做出区分，在表面刻上了我的个人印记。”

    “就是这个！为什么一个腰带扣里能塞上一整套机械装甲啊！这合理吗？这科学吗？！”

    因为刚被穿着装甲的歌梁暴揍过，猎豹的反应尤其之大，指着黑匣咆哮出声。

    “应该是合理又科学的，只是学会的技术并不能用常理看待，换言之，对我们而言，它们和‘魔法’也没什么区别。”

    歌梁翻过自己的身份卡，卡片正面是歌梁的三寸免冠照片与员工资料，其背面则用黑白剪影描绘着与黑匣上完全一致的图案。

    “这个黑匣学名叫做‘读取驱动器’，应用了技术部部长傅枢开发的‘赛创空间折叠压缩技术’，陆博岩跟我说这个技术能够将三层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