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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心而论，丈夫最近的表现，虽然还是改不了乱花钱、爱吹牛的毛病，但是酒不沾了，麻将不打了，平时回家除了忙忙碌碌的组装收音机之外，没啥不良嗜好。

    丈夫也没有再动手打过自己，平时看着自己的目光颇为温柔，以前那种喝醉了酒便整晚欺负人的事情也没发生过了。

    如今的程功与从前相比，那真是天壤之别。

    莫娓平时虽然严格要求丈夫，但丈夫的改变也颇为欣慰。

    但改变，不代表神传天授……

    草图上的文字写的很小，但是很工整。

    而那些绘图线条很流畅，还标了一些专业性很强的图标。

    这些东西，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程功”能够掌握的。

    从屋里出来的程功正好看到妻子有点紧张的样子，他好奇的问道：“你回来了？身体不舒服吗？”

    莫娓摇摇头，她仔细看了看丈夫的神情和脸色，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说以前的程功像是一片阴霾，那么现在的程功则变得笑容干净、充满自信，并且很有礼貌、很有涵养。

    妻子神情的细微变化自然瞒不过程功，他连忙问道：“怎么了？黄虎他们又来搔扰你了？”

    “没有没有，”莫娓摇摇头：“我是觉得，这些东西要花很多钱吧？”

    程功笑着说道：“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说实话，这才采购虽然被马主任敲了一笔竹杠，但采购的花费正好控制在四百元出头，勉强能够让程功接受。

    虽然花光了头上的所有钱，但场面总算是铺开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尽快生产出录音磁带，然后卖出去换钱。

    听着丈夫的解说，莫娓心不在焉的哦哦了几声，然后说自己干了一天的活，先进去冲澡了。

    程功笑着点点头，嘱咐妻子好好休息。

    莫娓偷眼看看丈夫，只见他站在院子里摆弄着那些木板和毛竹，肩膀上还留着一大片磨伤。

    他的兴趣和注意力，似乎完全集中在这个作坊的建设上，对自己“进去冲澡”这个细节视而不见。

    换做以前，程功早就像饿狼一样扑过来了。

    莫娓很疑惑：这还是那个好逸恶劳、好色如命的程功吗？

    回到房间，莫娓在衣柜里看到了一份合同。

    合同上的字写的很好，是比较工整的行楷，字迹清晰、整齐、流畅。

    条款末尾的签名处，龙飞凤舞的写着“程功”的艺术签名。

    莫娓和丈夫相处只有两年，虽然丈夫平时很少写字，但程功以前的字迹，莫娓还是见过的。

    程功以前写的字，错别字百出，字迹宛如狗爬。

    而莫娓手中的这份合同，字迹工整，条款清楚，语句通顺，各种莫娓看不懂的术语充斥页面。

    初中文化的程功，绝不可能写出这种水平的东西。

    一个人的性格忽然大变，莫娓还可以乐观的想象是丈夫幡然悔悟、痛改前非。

    可是丈夫的笔迹和签名都变了，还忽然学会了很多高深的知识，这就有点诡异了。

    莫娓觉得丈夫像是有个孪生兄弟，把原来的程功给换走了。

    莫娓的心里不由得很害怕。

    村里的老人讲过一些鬼附身之类的故事，那些阴森的鬼故事，与程功的情况颇为相似。

    莫娓走到窗口，看着院子里忙碌工作的程功。

    程功光着膀子在干活，手臂上有个清晰的疤痕。

    那个疤痕是莫娓留下的。

    那是两人的新婚之夜，一个可怕的夜晚。

    大白天的，程功把新娘子接进家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关了门。

    门外是亲友的哄笑声，莫娓拼命挣扎反抗，还在程功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最后程功不耐烦的几个耳光抽过去，打得莫娓晕头转向。

    等清醒过来之后，莫娓从少女变成了女人。

    整个过程粗暴不堪，莫娓出了不少血，而程功拿着沾满血渍的白床单，在亲友面前得意洋洋的炫耀。

    莫娓来到院子里，她近距离打量着丈夫胳膊上的疤痕。

    没错，这是自己的齿痕。

    “喂，小尾巴你别光看不帮忙啊！”程功笑着说道：“来，帮我扶着这两根毛竹。”

    “小尾巴”是莫娓和丈夫之间的昵称，除了程功之外，没有人知道。

    听到这个称呼，莫娓的心情安定了些，她将两根摆成“十”字形的毛竹扶好。

    程功用竹篾熟练的将毛竹的连接处扎好，还打个技术性很强的双套结。

    这种绳结越拉越紧，又便于拆除，莫娓虽然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感觉非常厉害。

    神不守舍的莫娓在旁边帮忙，而程功忙忙碌碌的干到夜里十点半，实在累的不行了才回去休息。

    晚上休息的时候，程功和这几天一样，规规矩矩的睡在客厅临时搭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