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澜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这件事对他来说震撼程度有多大。

    她曾经不止一次设想过自己将过去那三年自己对他的感情说给他听的时候他会是什么神情，却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境况下将埋藏在心内这么多年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还这么惨烈。

    她不想再看顾斯珵脸上开心又痛苦的神情，甚至都不愿意面对曾经真心爱过的这个男人。她转开了视线，陷入了沉默。

    而顾斯珵却是呼吸紊乱，心脏跳动的频率也不再平稳。有狂喜、震动、难过和怅然若失……

    他兴奋于宋芷澜曾真真切切爱过自己，并不是对自己从没动情。但他又很伤心，伤心于……这份他日夜期盼的、甚至连奢望都不敢有的感情在他还未察觉的时候便已经消失了。

    他就这么痛苦地看着宋芷澜，只觉得嗓子里像是被塞进了无数的砂石一样，发出的声音无比的沙哑粗粝：“原来……原来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你如果告诉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

    顾斯珵似乎一下子被问住了。是啊，他能怎么样？五年前的他骄傲又自大，或许宋芷澜这份感情会让他心生欢喜并且也会尽早认清自己的心意。但没有经历过这痛苦的五年的他，是否会像现在这样认真对待这份感情？

    他没办法回答，他甚至对自己都不足够了解。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从宋芷澜提离婚开始，他就已经逐渐意识到自己对宋芷澜的在意程度远比他以为的要多得多。而这种汹涌的感情，在宋芷澜怀孕后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的顶峰。

    那时候他已经明确自己是爱着宋芷澜的，并且也想要修复两人之间的裂痕跟她好好过日子的。只是……

    或许他们之间真的缘分不够，永远都是错误的时间相遇，也永远都会错过。

    他们都爱过彼此，却从未相爱过。

    顾斯珵只觉得胸口那里疼得让他直不起身，似乎随着呼吸神经连着四肢百骸都跟着抽痛。

    宋芷澜沉默地看着他，车厢里静默了许久，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第三次，就是这一次。我不知道韩珈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要的位置以至于你这样维护她。其实你们索性在一起了就好，真没必要再来招惹我一下。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忍气吞声，可能也就这样人你们欺负了。但现在不同了。顾斯珵，你们一次次触碰我的底线，我真的……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你知道吗？你如果真的想护着韩珈，那你就这么做吧。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我就算是付出我的全部，也要拉着韩珈下地狱。你看我，做不做得到吧。”

    话音落下之后宋芷澜便不再看顾斯珵，转身推开车门便下了车。顾斯珵徒劳地伸出手，然而也只是抓住了一团空气。他也立刻下了车，看着宋芷澜孤寂的背影哑声问道：“芷澜，你是不是……不论我说什么都不会再相信我了？哪怕我跟你说我并不知道这些，我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卑鄙，你也不会再信我了，是吗？”

    宋芷澜停住了脚步，沉默了片刻才回过身，漆黑的眼眸静静地看着顾斯珵，淡道：“是。”

    男人脸色一片惨白，他僵立着看着宋芷澜，试图从她冷酷的面容里寻找到哪怕一丝的迟疑和犹疑。然而，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宋芷澜她……或许已经不再爱他了。她的爱，已经被愚钝的他全都消耗光了。

    呵，这可真是一个……令人悲哀的事实啊。

    宋芷澜看着顾斯珵的脸，看着他脸上似是大受打击的神情，一时间竟是觉得胸口那里闷闷的发疼。她垂下了眼，不自觉抿了抿唇，她低声说道：

    “也许过段时间我会搬出去，但具体什么时候得看炀炀的态度。我……”

    “不需要。”男人哑声道，“你如果不想看见我，我就……先不回家了。这几天我先在公司住。”

    宋芷澜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顾斯珵仍是沉默，就这样过了很久，他忽然说道：“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我的清白。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卑劣，我说的所有话也都不是谎话，你会……再给我个机会吗？”

    “我不知道。”

    顾斯珵苦笑了一下：“没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

    顾斯珵真的离开了，回了公司。宋芷澜沉默地回了景湾别墅。她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窗外夜空上悬挂着的一轮明月，心中一片寂凉。

    尽管今天晚上顾斯珵受了非常大的打击，但他清醒的大脑还知道此刻他应该做什么。一直以来他都很相信自己的身边人，所以就连关于五年前那些隐秘的事都相信让身边人去查。可现在……

    顾斯珵一个人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事档案。章易的照片便在最顶端。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脑海里全是今天晚上宋芷澜的话语。

    他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着很多误会，也知道现在宋芷澜不会相信他的任何说辞。所以他需要做的就是力证自己的清白，并……逐渐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