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珵被宋芷澜这一行为直接搞蒙了，整个人似是僵住了一样站在那儿怔怔地看着冲他笑得略有些狡黠的女人。

    他因为宋芷澜和肖奕安的事情情绪低落，甚至心里还产生一股暴躁烦闷的情绪。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团黑雾包裹住了一样，深色的潮水一寸一寸将他淹没，让他窒息。这种情绪他根本找不出一个可以发泄的突破口，所以便在心里不停地发酵、膨胀……

    他觉得自己难受得快死了，甚至都恐惧自己下一秒会不会彻底失去理智而做出些让自己后悔的事儿。

    而就在这时，宋芷澜一个轻柔的吻化解了所有的负面情绪，让他那些翻滚着叫嚣着的黑暗情绪彻底偃旗息鼓，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顾斯珵竟然罕见地结巴了。

    宋芷澜脸上的笑又加深了几分：“当然是在哄你啊。”

    “啊？”

    宋芷澜从不会对顾斯珵说这种类似于撒娇一样好听的话，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对于这段感情，她从来都表现得若即若离，似是根本不在意他们究竟会不会走的长远。

    总之，对她来说这段感情似乎是可有可无的。所以她好像也不屑于去做些什么来维护这段感情。顾斯珵已经渐渐有些习惯了，所以也做好准备这一辈子都当那个更爱对方且付出更多的人，只要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就好。

    可是现在……她又忽然这样……

    宋芷澜觉得此刻的顾斯珵很好笑，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展露出这种……呆傻的样子。她只是试着对顾斯珵好一点儿，他便这样。不知为何，在这一刻那些不该有的愧疚心和羞耻心竟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她强逼着自己压了下去，对顾斯珵依然笑得完美。

    “斯珵，我知道你一直很介意我和肖奕安之间的关系。我跟他之间就是朋友的关系，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我知道，他可能……有点喜欢我，但这也只是他单方面的一种情感。”宋芷澜似乎很有耐心，“我以前不屑于去解释这种事情，也无所谓你怎么想。可是后来我又想，既然我已经决定跟你试着重新开始了，那么有些话还是说明白比较好。如果是因为懒得解释而带来一些不必要的误会，除了浪费时间和精力外，我想那肯定也在某种程度上消耗着我们之间的感情和为数不多的信任，我想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是多美好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把话说清楚。”

    顾斯珵从没想过有一天宋芷澜会如此认真地跟他解释她和肖奕安之间的关系，也没想过……对待这段珍贵的、失而复得的感情，她也是一样很看重的。

    于是在那一刻，顾斯珵身上所有的尖锐和倔强都融化了，他默默垂下眼，目光凝着宋芷澜轻轻牵着他的手，低声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宋芷澜失笑：“我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

    顾斯珵又沉默了两秒，然后便忽然转身越过办公桌来到了宋芷澜面前。男人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微微低下身子在她的唇上印下了一枚轻柔的、怜惜的吻。

    宋芷澜怔愣片刻便也缓缓闭上了眼，轻轻抬起脖子，迎合了上去。她感受到男人一瞬变急的呼吸，紧接着便是更为狂热的拥吻。

    他似是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这个吻中，全身心投入其中。他小心地舔着她的唇，小心地捧着她的脸，珍而重之地勾缠住她的舌，似是要将她吞进肚子里、收藏在心里……

    男人是否在意一个女人，是否爱一个女人，从吻里是能感受出来的。他激烈又克制，躁动又不舍，所有复杂的、矛盾的情绪全都糅合在一起。

    他爱她，顾斯珵爱她。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宋芷澜竟是觉得心中有些酸涩。

    如果，如果从没有发生过那些让人痛彻心扉的事情，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生生错过，如果……他在五年前就能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是不是人生也可以不用这么累？是不是……她也有资格可以幸福的？

    可是，如果就是如果，它不能变成真。

    想到接下来要跟他说的话，宋芷澜便有一瞬间的走神，于是便不自觉咬了一下顾斯珵的嘴唇。她这一下力道不算大，但也不小，至少让沉醉其中的顾斯珵身体僵硬了一瞬，紧接着便因为刺痛而不得不停止了这个吻。

    顾斯珵退开了些许，吃痛地舔着唇角的小伤口，不解的双眸看着宋芷澜，似是在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宋芷澜也一瞬回过神来，看着顾斯珵充满疑惑的双眼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尤其他嘴角的那个小伤口还在渗血，这让她一时间还觉得有些抱歉。然而还不待宋芷澜张口，顾斯珵倒是率先问道：

    “是我太过分了吗？你不高兴了？”

    宋芷澜张了张嘴，尴尬道：“没有。”

    “抱歉。我……”

    宋芷澜笑了：“真没有，你不用道歉。我……我就是刚才走神了。”

    顾斯珵一边眉脚轻轻一挑，更加凑近了两分低声道：“跟我接吻你还能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