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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要修路留下买路钱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芳芳爹娘相继离世，爷爷生病奶奶残疾，下面还有三个弟妹。她小小年纪，硬是照看着爷爷奶奶弟弟妹妹，家里家外一把手。虽然吃了上顿没下顿，顿顿吃糠咽菜，好几年都没见过肉腥。穿的还是爹娘在的时候留下的衣服，缝缝补补大的穿了给小的，还时常被人欺负，总算都活着。
她长这么大只拿过几个铜板，一直都舍不得用，后来也不知道藏哪儿了。今儿沈流云给了她一两银子，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花。盘算了好几个方案，也不敢随便乱放，揣在怀里不时地摸一摸。
可惜还没捂热，就被抢走了。
她不敢告诉奶奶，怕把她给气着。更不敢给已经懂事的大妹妹玲玲说，她脾气大人较真，会找上门去的，去了人家也不会承认。
便说要来取猪下水，一边走一边哭，都不想活了。可实在放不下最小的弟弟。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来找沈流云。
乡里乡亲的，大白天的明抢！沈流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想了想，进屋找出一两银子，几件以前的旧衣服，一起交给芳芳：“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千万别说出去。这几件衣服是我以前穿过的，你会做针线吗，改改换着穿。”
“会。我什么都会做。”芳芳差点又跪下。沈流云帮她擦干眼泪，看着她走了。
她想不明白阮大力怎么会知道她给了芳芳银子呢。他可没跟着去，而且刚才她还看他在修路的人中间。
是不是芳芳说谎呢？都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人太穷，就会想各种方法。
煎好了药，她提着另外几付连同糖浆一起送了上去。
阮大力很卖力的用铁掀背拍打着路面，大冬天的满脸是汗。
猪已经杀了，毛也退了，两位健壮的女人正在跺肉，白菜粉条放了两大盆。看见她山娃媳妇忙放下砍刀：“云儿，啥都准备好了，就是没盐。”
说起盐，沈流云心里更是崩溃。大云朝对食盐管理的十分严格，为了防止贩卖私盐，对所有的店铺都是按量供应的，采取的是朝廷派发制。这里太过偏远，基本属于边境之地，路途遥远，运输成本高，导致盐价攀升，盐比食油都贵。很多人家做饭只放一点点盐稍微提点味。更有芳芳家那样的，饭里根本就没有盐，所以孩子们头发发黄，脸上有斑，指甲是白的，走路都没力气。
这也是县城饭馆，厨子炒菜用盐堆，还没有人挑剔的原因。
“肉里没盐确实难吃，我家有，我去拿。”
盐家里确实有很多，足足有几麻袋。这是因为交通不便，盐价高，镇上店铺里都囤有很多的货。高价卖不出低价亏本，又不能存放太久，生意也难做。沈仕年同几个店铺的老板关系都很好，帮忙性质的买回来。东家借一点西家借一点，村里人全都在家里借过盐 一个月基本上就得一两麻袋，从来没让还过。
这几个月他不在，沈流云多半时间住在王氏家，存了下来。
爹如此看似不经意的善举，其实是最实际的，怎么也得发扬传承下去。
她回家只给自己留了半袋，估摸着能吃到过年后。其余的都拖出去放在院子里，端了一面盆，上去交给山娃媳妇。
“到年底了，我爹也不见回来。家里还存了很多盐，时间太久容易受潮，谁家如果没买到盐。可以到我家拿一些，不过也不是很多，每家只能拿二三斤。”
盐比较粗，麻袋也不是很大，一袋装不了多少。
“我家好几天没盐吃了，收了些萝卜早都晒干了，想腌点菜都没办法，只能泡酸菜。”
“沈姑娘啊，一会儿给我家来二斤，我们大人不吃都行，那几个儿子，眼睛都花了。”
“给我家来一点。”
“我家也没了。”
女人们七嘴八舌的，听起来家里都没盐吃了。
沈流云便喊了一个小媳妇：“柳儿嫂，你力气大，跟我去拿盐。”
扛来两袋盐，也不管谁家缺多缺少，平均下来，凡是来干活的，每家二斤。
管饭给工钱分到了盐，女人们还有新衣服穿。
一时间不大的山坡热闹非凡，比得上镇上的集市了。这些人虽然是一个村的，大多数人都有点亲戚关系。但是除了婚丧嫁娶之外，平时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往。更没有这样心情愉悦的，在一起劳动吃大锅饭
修路的汉子们解放了天性，你一句我一句说笑话，偶尔还带点色。
坡上的女人们笑嘻嘻的，听到听不下去时回上一句，比男人说的还露骨，
有些话不适合未婚人士听，
沈流云看着大家停下来休息，吃饭。转身回去了。
她有午休的习惯。
刚刚睡了没多久，便被门外一阵喧闹声吵醒，听着不像是说笑声。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仔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