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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会不会为了这孩子退兵
清州，总兵府。
“眉州失守，咱们退守清州，清州若再失守，咱们就只能回南海，诸位，咱们已经退无可退，这一仗哪怕是豁出命，咱们也要守住清州。”
主位上的男子声音低沉，面色隐隐的有些苍白，他赤着上身，一旁跪坐着一个军医，正在为其包扎着伤口，许是那军医手重弄疼了那男子，那男子发出一声闷哼，军医顿时诚惶诚恐，立刻跪了下去：“大人恕罪，小人该死。”
“没事，你先下去吧。”顾廷生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将衣衫披在了身上。
“大人，周季康如今攻下眉州，怕啥再过不久就会带兵向着清州打来。”下首立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亦是脸带忧色，在那里道：“而从北疆传来的消息，北寒关的将士也是挡住了胡人铁骑的进攻，京师里肃清王虽然暴动，可等周季康手下的精兵回京，怕这场暴动也很快就能镇压下去，咱们苦心筹谋的这些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周季康，不管是北疆还是京师也都不曾牵制住他，大人，周季康和他手下的周家军……实在是太强了。”
“别他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顾廷生一听这话就是火了，他霍然起身一脚就将眼前的案桌踹倒在地，他双眸血红，只对着那说话的将军道：“他周季康也不是神，他和咱们一样，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咱们凭什么打不过他？”
听得顾廷生的话，堂下的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是不敢再说话了，屋子里有片刻的沉默，直到一个侍从模样的男子匆匆前来，向着顾廷生道：“大人，贺兰将军回来了，他还带回了周季康的女儿。”
听得侍从的话，众人皆是脸色一变，顾廷生只道；“快让他进来！”
那侍从退下后，未几便走进来一个男子的身影，正是大将贺兰胜，众人的视线倒都不曾留意他，目光皆是被他怀中箍着的女娃娃吸引了过去，那孩子看起来约莫五六岁的年纪，生得乌发如墨，肤白胜雪，一双眼睛有清又亮，不同于鲛人族琥珀色的眼瞳，她的眼睛如同黑色的宝石，她虽长着一对小角，可甫一看瞧见她的发色与眼睛，就晓得她的身上流淌着梁人的血。
“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皎皎挣扎着，找准时机在贺兰胜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贺兰胜疼的嘶了口气，作势就要将皎皎往地上一扔，却听主位上顿时传来一道男声：“住手，不可伤着她！”
贺兰胜停下了动作，终是将皎皎放了下去，皎皎看着眼前的这些鲛人，见这些人身上的衣裳都是十分华贵的样子，尤其是主位上的那个男子更是透着容貌俊美，透着一股清贵之气，仿佛是这些人的头头。
“你是谁？”皎皎看着顾廷生向着自己走近，只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两步，冲着他问道。
顾廷生却只微微勾了勾唇，不待他开口，已是有人在他耳旁低声道：“大人，此事事关紧要，这孩子究竟是不是周季康的女儿，咱们还是要搞清楚些。”
“看她的模样，此事决计无误。”
顾廷生望着皎皎那张小脸，这孩子的鼻子和嘴巴的轮廓都像极了周季康，而眉眼却更像母亲，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和羲和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母女两都有一双勾人心魄的剪水双瞳，这双眼睛在含笑时会让你忘记一切，让你恨不得将这世间所有的珍宝全都拱手送到她面前，只为博得她这么一笑，而当这双眼睛蓄满了泪水时，只会让你的心都跟着揪着，继而会恼恨自己，为什么惹得她哭？
顾廷生看着皎皎酷肖羲和的眉眼，心里只浮起一抹十分复杂的情绪，他勉力将那些情绪压下，缓步走到了皎皎面前，蹲下身子，与她道：“你叫皎皎，是吗？”
“我叫什么和你没关系，你到底是谁？你们把我掳到这里要做什么？”皎皎是质问的语气，虽是年纪尚小，可周身已是透出一股隐隐的尊贵之气，她自被接到父亲身边后享尽宠爱，与在西苑时已不可同日而语。
“我是谁？”顾廷生念着这三个字，却是淡淡笑了。
“大人，周季康又一次率军攻城了！”有侍从快步冲了进来，向着顾廷生哑声开口。
听得这道声音，顾廷生脸色微变，他望着眼前的皎皎，眼中却是精光大起，他哈哈一笑，只一手抱起了皎皎，朗声道：“他来的正好，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会不会为了这孩子退兵！”
顾廷生说完，只抱紧了孩子，大步向着城外走去。
清州城外，厮杀震天。
“王爷，看样子这些鲛人已经支撑不了太久，咱们不妨一鼓作气，一举拿下清州城！”冯子昂骑着骏马，与一旁的周季康开口。
周季康的手指攥着手中的缰绳，骨节处微微发白，听得冯子昂的话周季康并未出声，赵敬尧心知他牵挂女儿安危，只与冯子昂道：“鲛人族一向狡猾，咱们务必要谨慎些。”
冯子昂并不知其中关窍，直到看见城楼上在众人的簇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