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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卤素菜
宋瑜有个很多厨子都有的毛病，做饭的时候感觉不到饿。
所以她是真的没有骗沈珺，可是沈珺不信，兀自拿了个小碗，给她夹了好几块鸡肉。
李氏进来的时候，就见他正在给宋瑜的碗里添卤蛋，顿时忍不住笑了笑。
就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瞧瞧这俩人现在多好。
“廖公子走了？”
李氏：“走了，对那卤鸡的味道赞不绝口，还说晚上要早点儿过来，多买点儿才是。”
宋瑜微微扬眉：“倒是个不差钱的。”
她的卤味卖的可不便宜，尤其是那些荤菜，所以整鸡整鸭和猪脚这些，她其实没打算以后做多少，这次主要还是为了保养卤汤。
“只听说是个行商，早上知晓咱们卖包子，晌午就在隔壁买了宅子，就与咱们家隔了两户，往后就是邻居了，来往不会少。”李氏说。
宋瑜颔首：“那晚上若是再来，送个卤蛋吧。”
“成。”
吃了卤味，俩娃娃跑出去找小伙伴玩儿了，李氏去拿今日定做的蒸笼，沈珺就跟着宋瑜进了厨房。
宋瑜疑惑，就直接问了：“可还有事儿？”
沈珺摇头，伸了伸腰，“吃的多了，坐着不易克化。”
宋瑜没说什么，点点头，继续准备她的馅料。
“这是何物？”沈珺伸手从香料袋子摸出一片叶子。
宋瑜瞥了一眼，说道：“香叶，就是月桂树的叶子晒干制成的，香味浓，味微苦，炖肉腌渍食物加上几片，味道更佳。”
“原来如此。”
沈珺就在厨房里晃悠着，时不时的摸摸这个，碰碰那个，然后问宋瑜那些都是干什么用的。
宋瑜只当他闲的没事儿，就随口回答，倒也没有起疑心。
不管沈珺问的是常见的菜蔬还是昂贵的食材，亦或者是少见的香料，宋瑜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碰到一些特殊的，还能多说两句。
沈珺听得连连点头，末了，忽然问了一句：“原先听闻岳家常居大湾村，以为娘子是个足不出户之人，如今听来，娘子见多识广，令人钦佩。”
宋瑜手一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试探了这么久，她居然都没察觉？
这才多久，她居然就放下了戒心，是沈珺病的太有欺骗性了，还是她脑子生锈了？
脑子飞速转着，宋瑜赶紧道：“大湾村背靠山丘，隐蔽而居，前些年战乱天南地北在那里落户的人不少，我也是年幼无知时跟一位老者学过一些罢了。”
战乱是真的，大湾村隐蔽贫穷也是真的，但原主每日被父母拘在家里干活可没有时间出门。
更何况那种情况下，真有擅厨有本事的人，随意找个不错的城都能过得舒坦，为何会留在大湾村？
话中漏洞太多，宋瑜不管他信不信，反正脸上就是一种笃定的态度，真像那么回事儿。
沈珺没有再追问，只笑了笑：“娘子运气好遇到了能人，与我当初一般。”
“哦？”宋瑜来了兴趣，探究的看过去。
沈珺就说：“先时家里生意一般，勉强糊口，长山书院束脩高昂，父亲便亲自给我开蒙，若非后来巧遇梁先生，我怕是继承父亲衣钵，守着这个铺子了。”
宋瑜就想起来了，书中提过，沈珺的开蒙师傅梁先生是先帝时期的两榜进士，先帝穷兵黩武重武轻文，十六年前先帝病逝，皇子藩王夺嫡长达一年，朝廷贬黜升官来来回回受到牵掣的人颇多，梁先生就是其中一个。
后当今登基为帝，为完成先帝遗留的统一霸业，又是多年的征战，前些年，玉朝一统，今上开始新政，鼓励农桑，提升文人地位，但对于此前夺嫡之中被卷之人，到底有些忌讳，亦或者是懒得重启，所以提拔的多是寒门新科。
好在，这位梁先生生性豁达，乐山好水，在书中，除了与沈珺有一段师徒情外，便流连山水间，时而留下一些精妙绝伦的诗文，倒也算是真正的文人雅士。
“既是相公的先生，可是要去探望一二？”
沈珺摇头：“梁师傅如今不在诏县，等他下次回来吧。”
宋瑜想，也是，不然也不会对沈珺此前的事儿不闻不问了。
下晌，晚霞漫天，宋瑜将素菜扔进锅里，又分出来一部分卤汤开始卤肥肠。
晚间天色擦黑，码头的工人下工的空档，宋瑜就将卤味出国了。
李氏在大厅点了几个油灯，按照早上那样，将桌子并拢置于铺子前，将宋瑜捞出来码好的卤味都整齐放好，油量的颜色加上刚出锅味道还喷香，很快吸引了不少人来。
宋瑜的卤味调料味十足，就没有再做酱汁，以卤汤代替。跟李氏说了客人如果有需要，可以加一点儿卤汤搅拌。
李氏颔首，弄明白之后就让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