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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情世故
沈诚给家里想了个挽回声誉的法子，但并非所有人都认同。
沈家老太太一听说要将老爷子的坟茔迁回去，头一个不同意，要死要活的在家里闹腾，任由沈诚和沈洪越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
最后更是闹着以死威胁，整个人跟失心疯了似的，谁都劝不了。
沈洪越焦头烂额，又不敢真的在沈老太太面前强硬，将人安抚了一通后，才揉了眉心从她院子里走出来。
见沈诚站在外面等着，忍不住的叹道：“你祖母要强了一辈子，当年因着晚进门两年，对那位心里就梗着一根刺，如今若是去金源村上了族谱，那就又落在了她后面，你祖母怎么可能愿意。”
临了临了都快入土的年纪了，还得被这辈子最厌恶的人压一头，即便已经是个死人了，老太太心里也是不愿意的。
沈老爷子葬在八仙楼沈家，那就是她沈秦氏的夫婿，葬在金源村，那她就是个后进门的平妻，本朝律例没承认什么平妻的地位，说的难听点儿，那就是个妾，不过是添置了一个好听的名声罢了。
老太太就是深谙这一点，所以哪怕这是沈洪越想到的唯一可以平息流言的方式，她也不接受。
沈诚默了默，不论长辈长短是他的素养，但显然沈秦氏和他父亲的一些做法，已经违背了他这些年所学的大道理。
“爹，三郎说，食谱的事是无稽之谈。”
沈洪越顿了顿，拍了拍他的肩膀：“诚儿，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这些年将你教导的太过正直了，为人处世这方面，三郎都比你通透些。”
他冷笑道：“就算咱们沈家祖上并不如外界说的那般光鲜，但几代人的厨艺底蕴足够写出一本食谱了，他说没有就没有？那宋瑜一手厨艺哪里来的？”
沈诚结结巴巴：“三……三郎说瑜娘天赋异禀，自小得高人相教……”
“那你呢？”沈洪越目光犀利的落在他身上：“宋瑜此前与你要好，她一门心思想入沈家门，若当真手艺出众，会不让你知道？会不拿出来当筹码让我知道？”
沈诚喉结轻动，表情肉眼可见的晦暗了下去。
沈洪越有些后悔，他没事儿提及宋瑜作甚，真是作孽！
“罢了，日后你不要每日将自己关在书房看书了，多跟我出去走走，多见识见识人情世故，你就知道什么事是真什么事儿是假了。”
他叹了一口气：“三郎大了，比他爹性子狼了许多，现如今又有县太爷撑腰，这次咱们家被这么摆了一道，就算有食谱也暂时拿不回来了。”
“诚儿，咱们家日后可就靠你了，不管是八月的院试还是日后承袭八仙楼，你都要努力！”
沈诚沉静了半晌，才在沈洪越期盼的眼神之中，轻轻地点了点头。
八仙楼沈家和东街沈家食肆的流言还未结束，休息了三日后的沈家食肆还是开张了。
不是李氏他们不愿意多休息，而是十八巷子的人催的，在她家吃惯了的人，一日改换口味还成，两日就有些坚持不住了，等到第三日，就忍不住的敲响了沈家食肆的门，问李氏他们啥时候开门做生意。
“不过是些市井流言罢了，咱们这些赶工又不像那些老娘们整天叽叽歪歪的，你们做早点儿，少做点儿，天不亮我们买完了就关门，还能回去睡个回笼觉，多舒坦啊。”
那些住在左近平时正常早膳时间来的老娘们老太太就不干了，冲着说话的人瞪了一眼，就对着李氏道：“咱们乡里乡亲的住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啊，你们家那点儿事儿又不是你们的错，人八仙楼都没关门呢你们倒是在家歇了几天大头觉，赶紧的开张干活吧，谁要烦人乱说我们到时候帮忙把人都赶出去。”
其他人连胜附和，说这些话的不在少数，换着法的不重样的说，李氏乐呵呵的听着，转头又说给宋瑜听，两人笑了笑，也没打算吊着大家。
就像外人说的，她们也不觉得自己家干了啥错事儿，就算有些人骂沈珺做事儿狠，但也是少数，一张嘴长在别人身上还能捂住不让他叭叭了？
于是，二人准备了一番，晚上，李氏将那歇业的牌子拿下来，写了明日早上正常售包子。
认识字儿的看了赶紧告诉不认识字儿的，没多久，东街十八巷子都知道明天早上可以有沈家食肆的大肉包子吃了。
天热，东西存不住放，馅料都要一早上起来弄了，不过晚上睡觉之前却可以发好面。
宋瑜料想着明日可能还会有一些冲着八卦来的，便和春梅多和了一些面。
两人一人一个陶盆站在案板旁。
“嫂子，罗姐让我跟你说，一品香酥好像换了个点心师傅，这个新来的是以前如意坊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一品香酥给挖走了，今儿那掌柜的瞧着对他点头弯腰的，态度可好了。”
宋瑜讶异：“如意坊的师傅？那一品香酥倒是下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