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猎豹的情感表达真心实意，哪怕是张援朝听了都要称赞猎豹有思想有觉悟，可歌梁心中仍旧毫无波动，共情对他来说就是天方夜谭，猎豹难得的真情流露完全是对牛弹琴。

    所以歌梁只是点点头，说上一句：

    “好。”

    不然还能如何？天花乱坠地夸猎豹一顿？歌梁做得到，可谁都清楚那只不过流于表面，没有情感的男人自然不会因情感而触动，能让他满意的只有成果。

    这种事情应该与张援朝交流，而不是找歌梁这人形机械。

    幸好猎豹对此早有所料，也不觉得被冷水浇灭了满腔热情。就像猎豹先前所言，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是为了得到谁的夸奖才这么做的，告知歌梁只是因为他尊敬这位学会中的前辈。

    “有冲劲是好事，不过训练时还是要量力而为，我会注意你的身体状况，如果你想要勉强自己硬撑，那么我会直接停止训练，让你回去休息，明白吗？”

    “明白，劳逸结合嘛。我以前也是搞体育的，不至于连这都不知道。”

    猎豹那郑重神情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变回了往日的轻松自在。毕竟他只是找到目标、下定决心，而非突然背负什么血海深仇，决心不会影响他的正常性格。

    “那就好，你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回家休息吧。”

    “那我走了。对了，猴老大。”

    因为实在是太过接近，所以重虹和猎豹来歌梁家训练时基本都不会带什么换洗衣物，反正没几步就是自己家。年轻人站起身来正欲离开，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不由得抬手指指上方阁楼，做贼似的压低声音：

    “你们俩独处的这些天里，和重虹姐进展如何啊？”

    “你指的进展是什么？”

    “嗯，我很想说亲密的身体接触，但用脚趾想也知道不可能，那就退而求其次，对彼此的了解有加深吗？”

    “如果说了解过去能算在其中的话，答案就是‘有’。我们在日常交流中从家常话题转移到我过去的一些往事，因为没什么需要隐藏的，所以我就告诉她了，你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

    猎豹闻言，赶忙连连摆手。

    “不了不了，我倒是也挺好奇，不过秘密这东西，从第三个人知道开始就不是秘密了。你得给对方一种特别感，通过差异待遇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和别人显著不同，尤其是你这种高冷款用起来更是见效显著，听我的，准没错，猴老大你能无师自通，很有天赋嘛。”

    猎豹情感经历丰富，说起来头头是道，不过歌梁觉得这主要归功于他奶油小生款的英俊面容，毕竟年轻人在思考方面表现的并不优秀。

    “我的过去也能被称为秘密吗？”

    “猴老大你本来就是个充满谜团的人啊，老大加油，我无条件支持你！”

    歌梁缓缓摇头：“我想你和张叔都误会了什么。”

    “现在是误会，以后就未必了。”

    即便被歌梁本人否定，猎豹也丝毫不觉气馁，而是带着守望歌梁的温暖笑容离开。

    青年觉得自己如果还有情感的话，定会认为这事顶顶诡异，可他现在没有，那就无所谓了。些许无伤大雅的误会，无需他浪费精力去解释。

    而且已经从重虹那得到了伪装许可，张叔催他谈恋爱找对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经由猎豹之口传递过去的情报应该能让中年男人消停一段时间。

    歌梁向后倒去，靠在沙发背上。他将十指交叉置于小腹，闭上双眼。

    Anymus对体力的消耗远小于实际锻炼，再加上新兵蛋子们随使用而逐渐适应意识空间，坚持时间亦有延长。所以猎豹九点回家，重虹却要在机器上躺到十一点半。而在这段时间里，无事可做的歌梁便进入待机模式。

    他可以回到卧室直接入眠，那两人早已成年，猎豹二十三岁，重虹二十五岁，并非需要他照顾的小屁孩，更没必要什么事都知会他一声。

    然而歌梁知道并非所有人都和他相同，眼中只有目标。猎豹先前所言的“恋爱经验”歌梁也有听取思考，年轻人话语中的其中一点相当准确：对正常人而言，“态度”是工作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人们就像鸽群，如果身边的鸽子都向右飞，那么自己也会向右飞，或多或少，总会受到他人影响。

    歌梁并非鸽子，而是乌鸦，他可以集群，亦能独居，是真正不会受到他人影响的异色个体。就算这样，却也要考虑自己是否会拐偏他人。

    如果自己这个教官都有事没事睡大觉，那还成何体统？他需要让猎豹和重虹感到自己被重视，并非可有可无，如此才能努力锻炼，成为合格的学会成员。

    从这个角度来看，猎豹的确颇有心得。

    事实上歌梁的身体素质全面弱于猎豹与重虹，他负责的这两人恰巧能够接受完整的改造手术，这并不常见，因为多数拒亡症都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程度的器质性病变，歌梁自身更是病变到面目全非，他的常态续航能力实际不如手下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