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梁将公文包放在后备箱上方，黑色甲胄在湛蓝流光中消隐不见，重新被收纳到子空间中，展露出男人真身。

    那金属腰带亦是随之回缩，歌梁的白色西装上甚至连个褶皱都没有，他左手拿着读取驱动器，伸出右手与郭警官用力相握以作告别，然后各自离开。

    歌梁和重虹坐上正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直到现在歌梁才从读取驱动器中把员工卡退回。重虹确信自己没在那铁匣上看到任何物理装置，歌梁也没有发出语音指令或是敲击某隐秘位置，无法理解它究竟是如何决定退卡的。

    “答案是电波。”

    男人将重虹的疑惑轻易看破，收起卡片和铁匣，启动引擎。

    “当你着装个人套装时，大脑与电子头脑接驳，许多指令仅凭思维就可以下达，更贴切地说那并非是‘下达命令’，而是‘如臂使指’，仿佛个人套装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当使用者想要解除装甲时，只要通过念头就能达成目标。”

    “不过读取驱动器通常都会当场退卡，我能延迟下令是因为熔断电流让我可以将脑波放大，即便解除着装也能直接控制读取驱动器，更加灵活。如果驱动器经过绑定，那么读取驱动器本身也能读取脑波进行变身，有些成员就不喜欢声纹认证，而是将驱动器贴在额前进行变身。”

    重虹拥有不错的战略意识，她清楚直到将目标送回酒店前都不算是任务完成，加之夜色易于隐蔽，所以就算归途无聊也不曾拿出手机摸鱼，而是警惕周遭的同时与歌梁聊天。

    她也恰巧有许多想问的，真正见识过其力量后，重虹对个人套装更加兴致盎然。

    “所有人穿上个人套装后都能拥有你今天表现出的力量吗？”

    “未必，个人套装是定制化相当严重的作品，其最主要的目标就是‘补缺’，我们是人类，身体脆弱，简单好杀，以这副身体，就算我在战斗中表现得所向披靡其实也很容易就能被反杀。只是陆博岩并非想要塑造出用后即抛的弃子，所以在教导我们杀人技巧的同时，还在教导我们不被击杀的技巧。”

    “而个人套装的目的就是补全我们孱弱的躯体，提供防护，增强力量，拓宽视界等等等等，我不缺少索敌手段、战斗技巧乃至攻击能力，所以乌夜着重强化了力量与防护，就像是最基础的外骨骼动力装甲，刚健朴实。”

    “可与之相对的，它的‘力量’在个人套装中也首屈一指。我们这次的目标与装甲诱变器相当契合，甚至能靠身体底蕴弥补老旧型号的不足，如果是其它个人套装大概还要和他缠斗，难以造成碾压局面。”

    “如果你能得到个人套装，我猜测会是提供大量攻击手段的武装型。”

    “我能在设计过程中提出自己的想法吗？”

    “当然可以，个人套装从读取驱动器种类、声纹认证指令再到装甲造型、能力偏好都是可以自主申请的，不过考虑到实际作用，有些过分夸张的要求未必会被采纳，也可能经过部分调整，毕竟主观看法很多时候略显偏颇，而战斗成败会直接影响生死。”

    “所以你的，乌夜？才会是那么朴素简洁的模样？”

    “是的，我对造型没有任何要求，乌夜的形象是陆博岩在基础模板上稍加更改而成。”

    不知他想起了什么，歌梁突兀地沉默片刻，重新开口。

    “不过，你也不要完全信任技术部成员，尤其是别对他们说‘放手去做’这四个字。就像战斗人员中有些人对自身定位存在着奇怪的误解那样，技术人员也可能会搞出他们觉得……很oooool的东西来，而那些东西的实际用户体验一言难尽。”

    “或者用更直接的说法，狗屎一坨。”

    重虹挑起长眉，笑吟吟地看着歌梁。

    “听起来你好像深受其害？”

    “深受其害算不上，只是刚能出任务的那段时间里总会被人塞上实验性质的装备，他们不敢招惹陆博岩，所以只能骚扰我，而我也不会拒绝这些事情，但有些东西实在是过于弱智。你能想象伪装成炸弹的刮胡刀吗？虽说并没真的有这种道具存在，但原理类似，不是说随便把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混在一起就能称之为‘发明’。”

    “所以我回头就把事情报告给傅先生，那群乱用经费的技术员统统扣了半年绩效，同时权限等级下调，沦为实验室工具人，那之后就没有人再来烦我了。理论上这股不正之风应当已被扫除，但考虑到骨匠至今仍未被处决所有分体并集中焚烧，所以我怀疑他们只是隐藏自身，以待来日。”

    女子不禁失笑：“听起来倒是个挺有趣的地方，和你在一起待得太久，我几乎都要默认学会成员都是你这种老古板了。”

    “我是特例。如果要给你制作个人套装，你肯定需要回到总部，那时你的错误印象便会不攻自破，希望不要两级反转。”

    壮汉毕竟只是孤家寡人，事实上若非他主动展现敌意，下场也不会这么凄惨。歌梁原本的想法是和对方到休息室表明身份、阐述利弊，并尝试游说他加入学会，他若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