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这是什么？”

    “疤痕。”

    “啊？我还以为是纹身……看起来蛮酷的。”

    “纹身会有颜色，不过还是谢谢。”

    “我说真的，这玩意还挺帅，你没必要成天带着手套，也不好受吧？”

    歌梁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那些如同枯朽铁枝的疤痕缠绕在他的指腹上，于手背汇合，一路向上延伸至袖口深处。

    他并无所谓地带上手套。

    “无妨，习惯了。而且这与我表现出的形象不符，也得考虑他人心情。”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的算。”

    猎豹耸耸肩，没有坚持。毕竟歌梁说的有道理，虽然只有看似如此，但他感觉上的确是老实温厚款，不像自己是个潮流男孩。

    “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

    “何事？”

    “你究竟有几个拒亡症？”

    歌梁思索片刻，觉得这消息并不重要，于是在猎豹面前竖起三根手指。

    猎豹一蹦三丈高：“我就知道！”

    他牢牢攥住歌梁的手臂，满脸好奇地把歌梁拽向自己，让青年前进的步伐戛然而止，回过头来。

    “你这家伙还真是过分啊？都有三个了，第三个是什么？快快快，搞快点！”

    “毒素代谢。”

    猎豹眨眨眼，这和他想象中的有些许不同，跟以血化刀、人体电鳗比较起来，着实太过朴素了。

    “什么？”

    “毒素代谢。无论是生物毒素、矿物毒素还是人工合成毒素，它们都无法对我造成影响，无法破坏我的身体，只要我愿意就能将它们代谢循环至体外，甚至会被我积存下来反加利用。我的肝脏下方除去胆囊之外还有两个专门用于储存毒液的囊体，因为我能够自行合成包括河鲀毒素、蛇毒、蜘蛛毒液在内的多种生物毒素，只要接触过一次生物毒素就能将其复制，虽说我通常只会选择其中最高效的那种。”

    “放血之刃带毒，实际是因为我的血液带毒。而就算毒囊在战斗中破损我也不会被毒液反噬，因为我对‘毒物’的抵抗能力是毒素代谢的超自然特性，即便毒液渗透进肌肉中，它们也会随时间推移被循环系统过滤进毒囊，滞留期间同样无法对我造成影响。”

    从某种角度来说，重虹的能力极为克制歌梁，这就是他起初不希望与重虹搭档的原因之一。

    猎豹略显迷茫地松开歌梁的手臂，他抬手捏开歌梁的下颌，审视他保养良好的牙齿。歌梁的上排左侧犬齿的确格外尖锐，但尚未脱离人类的范畴，而且猎豹也没能找到中空的毒牙。他又松开青年的下颌，扯掉他左手手套翻来覆去地观察指甲，那指甲修剪平整，并不尖锐，指尖上也没有毒腺的痕迹。

    他把手套重新带回到歌梁的手上，开始比划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动作。

    “呃，你的汗液里会不会带毒？就像是箭毒蛙那样分布在体表。”

    “它们可以带毒。”

    猎豹的目光又沿着歌梁身体中轴向下飘去：“那你的……”

    青年伸手抓住猎豹的脑门，把他的脑袋扳了回来。

    “它们也可以带毒——但我希望你能将这份活跃的思维用在其他更合理的地方。”

    “我觉得这就是个很合理的联想。”

    双眼被歌梁手掌遮掩、两侧太阳穴被捏得生疼的猎豹仍在嘴硬，但歌梁还是松开了手，他其实并不愤怒。

    “走吧，你的工作是服务员，酒店的主要客户都是老年人，你单身吗？”

    “现在单身……等等，我们不会暗地里还为老年人提供客房服务吧？怪不得他们那么喜欢你！”

    猎豹先是毫无戒心地点头，随后猛地抬手护住自己身前关键部位，警惕地看向歌梁。

    “虽说我们伪装出了兄弟关系，但我不是丧钟，你也不是死侍，请你不要效仿大脑溃烂者的思考方式。他们只是非常热衷于给单身年轻人介绍对象而已，并且……款式复杂。”

    “真的吗？！好耶！！我们快走，我等不及要去工作了，猴老大！”

    “你是猎豹，不是精灵鼠。”

    歌梁无动于衷，速度如常。

    由于歌梁的情报，猎豹工作起来格外殷勤，凭借其活泼个性带来的交际能力获得了老人家们的喜爱，亦是拿到了不少约定，如愿以偿。而在他的工作间歇，张援朝悄悄来访。

    “阿豹啊，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经理？”

    猎豹端着奶茶，顺从地响应了呼唤。

    “坐。是这样，你知道我给你安排的地方是歌梁家楼下对吧？”

    “是啊，本来我想和你一样住酒店的。”

    “酒店毕竟不方便，我是习惯了，咱先不提这个。我跟你讲，歌梁这孩子心眼实，下班之后可能叫上你一起回家，你别答应，就说你还有点活。”

    “啊？为啥啊，我不知道地方在哪。”

    张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