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东西读取的是‘基因记忆’，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否符合科学，毕竟基因中就算包含记忆也不该精确具体到个人地步，但我不是生物学家，不管这是灵能科技还是绿皮科技，能用就行。”

    “自己使用只要睡在上面就够了，但想让别人和自己的敌人战斗，还是需要检测基因。”

    歌梁在手肘内侧涂上碘伏，拿起针头毫不犹豫地刺入血管、重虹确信自己听到了完全不像是打针应有的声音，确切来说抽血不该有声音，但歌梁的手臂中却发出了破革之声，像是刺穿紧绷的塑料薄膜。

    “这声音……”“皮下绝缘层，无须在意，会长好的。”

    歌梁将存有凝血剂的真空玻璃筒接在针头后方软管上，血液随即被吸入其中。那玻璃制品仅有重虹小指粗细，容量不多，很快便抽取了大半管。

    男人将其取下，拔出针头解开止血带，用碘伏棉签给针眼再次消毒，随后就那么放着不管。他把玻璃圆筒扣在床下侧方接口，随后示意重虹躺上去。

    重虹躺在椅床上，双手抓着扶手把脑袋扭来扭去，想要找到那种贴在头颅四周的侦测贴片，但歌梁只是启动仪器，让它发出柔和的白光。

    “不用找了，我说过只要睡觉就好，越先进的技术操作起来越简单，可相对的科技黑箱也越明显，这台Anymus如果发生故障我完全不知道怎么修理，只能把陆博岩叫过来修。”

    “呃，不应该是你把它送回去吗？”

    歌梁看了眼重虹，收回目光。

    “他过来可比仪器过去简单多了。”

    这个态度对于传道授业的师父或许有些不尊重，但重虹也知道歌梁的效率至上思维，客观考虑，精密仪器确实比人更难搬运。

    “俱乐部的标本派送福利可遇不可求，下次袭击不确定何时出现，这段时间里你就用这个吧。不要选择故事模式，我的战斗技巧和拒亡症关系颇深，你用起来事倍功半，而且长期同步可能会导致记忆紊乱，选用挑战模式就好。”

    “我知道了，不过为什么你之前不肯给我用？”

    “我那时候说的是没有Anymus4.0，这是4.19。而且测试版意味着不够完善，这种直接影响大脑的东西，一旦出现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只是现在由我亲身测试两年后未能发现漏洞，这才敢让别人使用。”

    “你就不怕大脑损坏吗？”

    “能治好。”

    能治好就敢乱动大脑，陆博岩也真拿徒弟当小白鼠，这对师徒的作风还真是一脉相承。

    “那我就先睡了？”“睡吧，三小时后我叫你。”

    三十秒过去了，歌梁仍旧站在床边，重虹不得不主动开口：

    “你这么盯着我我睡不着。”

    “也不用真的睡着，只要闭上眼尽可能发空大脑，给Anymus导入信号的机会即可。”

    “那这样也挺奇怪的，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眼见重虹执意如此，歌梁也只好点点头：“明白了。”

    他走下阁楼，重虹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驻足于客厅，这才闭上眼睛。她信任歌梁，但睡觉时身边有个模型似的家伙面无表情地注视自己，这场景也实在是太过惊悚。

    黑暗的视野里渐渐显现出白色流光，这些流光编织成纯白的空间，空间中有无数折线构成的几何图形分解聚散，看久了会令人目眩。

    重虹发现自己身上并非常服，而是从张援朝那领取的黑色套装。眼前出现了三个选项，分别是“故事模式”、“挑战模式”和“人物更换”。

    “这字体感觉好廉价……”

    她有些好奇人物更换，抬手点选。于是面前出现了自己与歌梁的全身像，自己的相片右上角打着小小的对号。

    这应当是因为仪器检测着歌梁的血，所以才能出现第二选项。

    她突然觉得这东西不只能训练战士，同样可以用来获取情报。

    重虹没有更换人物，退出至上一选单，她的目光落到故事模式上面，稍有些意动。她知道密友执着于歌梁的原因，然而从歌梁的角度再看一遍或许能解开密友当年的疑惑。

    不，还是算了。歌梁或许无所谓，他总是无所谓的，但我不想辜负他人的信任。

    纤长手指老老实实地点在挑战模式上。

    她面前顿时刷出漫长的名单，重虹能够从中找到自己曾经交手的武者，甚至曾经的师长，可不曾听闻的敌人则要更多。拒亡者们们保持着“姓名【拒亡症】”的格式，普通人则是“性命【称号】”这样一路排列下去，随着重虹拖动而飞快刷新，名单最上方则分别是“按拼音首字母排序”、“按时间排序”和“按难度排序”。

    重虹看到了从歌梁口中经常能听到的“陆博岩”三个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拒亡症或称号跟随，名字右侧则是象征着危险程度已满的五个白色菱形。

    她想见识一下歌梁的老师究竟有多么优秀，于是做好了失败的觉悟点选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