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院长办公室之中，李星夜将酒瓶放下，站在了威提斯的面前。

    “这样就可以了吗？”

    “是的，只要您心中不拒绝我的魔法就好。”

    威提斯微微点头，双眼瞳孔微微染上了一丝金芒，深深地凝视着李星夜的面容与身姿。

    对于威提斯来说，看穿一个人的过去与来源本应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才对，因为他所创造的魔法让他具备着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

    源瞳，这就是此魔法的名字，其魔力全部都集中在他的眼睛之上，让他拥有了足以看穿一切的眼力。

    本来，应该是可以看穿一切的。

    但是，拉法叶成为了第一个意外。

    他只能看到拉法叶的伟大，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看到那伟大的来源。

    而现在，李星夜，是第二个。

    同样的情况，能够看得到那浩瀚无垠的伟大，却怎样都无法看到那伟大的来源。

    虽然表面平静，但是事实上，威提斯心中…………是极度喜悦的。

    本以为走到了极致的神秘，却是徒然发现，原来面对那真正的伟大，自己竟是连山脚都未能走到。

    这种渴望的喜悦，是其他没有走到巅峰的存在根本难以理解的。

    威提斯想知道那神秘到底通向何处，想知道那伟大到底因何而来，想…………

    继续向那更高处攀爬。

    此时，机会就在眼前。

    快点，快点，快点。

    让我看到吧！

    让我看一看…………你到底为何而如此伟大吧！！

    然后，他看到了。

    那是黑暗。

    不，不对。

    那不是黑暗，那是…………什么都没有的虚无。

    没有，没有，没有。

    什么都没有。

    就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

    时间？空间？物质？能量？生命？法则？规则？概念？思维？世界？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

    他所看到的，就是这样的…………

    什么？

    是什么？

    那是什么？

    那到底是什么？

    认知不了，无法认知。

    这一刻，威提斯就连意识都已是渐渐沦丧，没有对时间的感官，没有对空间的概念，甚至于，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沦丧，又到底沦丧了多久，他就知道，伴随着那不知何时，突如其来的光芒，他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光是什么？

    是起始。

    一切的起始。

    原本什么都没有的虚无，伴随着那光的出现，开始渐渐出现了一切。

    阴阳，时空，世界，生命，概念，规则，法则…………

    一切，伴随着光而出现。

    那是一切的源头，一切的起始。

    这就是…………

    这就是…………

    这就是…………

    威提斯的双眼渐渐失去光芒，变得昏暗无比，他的视线被黑暗笼罩，本应能看穿一切的双眼自此而再也无法看到任何事物。

    但是，他却在笑。

    欣喜若狂的笑着。

    “朝闻道，夕死可矣。”

    是的，那就是一切神秘唯一的起始。

    魔法也好，武道也好，仙道也好，不论是什么样的道路都好。

    是的，那就是一切大道唯一的终点。

    有幸得见此道者，纵死无憾。

    所以，哪怕他的生命因此而迅速消逝，哪怕他的灵魂因此而渐渐沉沦，哪怕他的意识因此而永难清醒，他也仍在笑着。

    站起身，越发虚幻到犹如梦幻泡影一般的身体跪在地上，面向李星夜，闭上已无法看到任何事物的昏暗双眼，深深地低下头颅，以充斥着恭敬、憧憬、孺慕、依赖的声音喜悦难抑的呻吟道。

    “父神，愿您未来一切安好。”

    于此，冬雅雅大陆五大贤者之一，拉菲尔学院的学院长，威提斯·多伦，如梦幻泡影般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上。

    是的。

    那，就是这世间一切存在的父母。

    因为有祂，所以才有了一切。

    而若没有祂。

    这个世界，便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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