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向我发起质问吗？”

    深海‘注视’着面前的这个渺小人类。

    无数个岁月过去了，祂在群星刚绽光芒时，便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祂见证了文明的倒塌与再立，祂见证了无数种族的兴衰，祂始终高高在上，脱离于世外，而这是祂第一次被人类所质问，就好像是两者被放在了天平的两端，而在此刻天平却是平行了下来。

    有趣...

    在视野投来的那一瞬间，夏琉便感觉到了有一股无与伦比的重力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甚至将他的双脚都压入了沙地之中。

    于精神世界之外，脑啡医院突然发生了楼层坍塌，而位置刚好是夏琉所躺在的地方。

    这一次，是货真价实的神明伟力，哪怕只是由一滴鲜血所制造出来的幻象，也足以透过精神去撼动现实。

    “你可以称呼我——濏。”

    神明好整以暇的回答了夏琉的提问，而这个答案需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才能够听见。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夏琉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双耳突然涌出了一股暖流，他心中了然，甚至未曾抬起手去抹去那些流出耳道的液体，他知道那是自己的鲜血，是自己的鼓膜被击穿后所流出的鲜血。

    神明的一字一言皆有份量，虽然说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是夏琉也明白了，明日方舟里的神明设定，的确是奔着致敬去的。

    或许是因为游戏内的设定还没有太完善，至少在鼓膜击穿之后，夏琉依旧能够清晰的听见外界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你们人类之中，有一个说法。”

    濏还没有说完，话就被夏琉给打断了。

    可能在一些有信仰的人眼中，亦或者是在阿戈尔的这些深海猎人们眼中，夏琉此刻的言辞举措完全称得上是亵渎和自寻死路，可他是一点胆怯都没有，甚至于就好像他完全不在意对方的这个身份。

    而他的言语，同样充斥着这种平等而视：“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个正常玩意儿，但好歹在和人对话的时候，露出个可以代表自己的形体啊，要不然我总感觉我是在饰演独角戏。”

    斯卡蒂的手在听到夏琉的这句话之后，忍不住的微微用力捏了捏夏琉的手掌，在她看来，夏琉的话已经算得上是挑衅了。

    不过濏却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祂所度过的年月已经足够久了，而且祂也根本没有人类的观念，因此对于祂而言，有趣就足以让祂做出足够的让步了。

    “我就站在你的面前，而你却熟视无睹吗？”

    濏的语气里充满了可以算是笑意的情绪，随后他们面前的海浪涌动，一团完全是由海水组成的，外表好似千万种水生生物组合而成的类人形水团缓缓从海洋中走出，濏为自己捏造出了一个身体，这个身体虽然完全不符合人类的审美观，但是在那看似杂乱无章的身体上，却充斥着一种完美之感。

    那并非是人为刻意制造出来的完美，那就是自然所应该呈现出来的完美所在。

    “比我想象中的要耐看多了。”夏琉先是愣了一下，很明显他已经做好了直面触手怪的准备，但是濏的外表的确是出乎他的预料：“那么，请继续之前的话题吧。”

    濏不温不火的说道：“等价交换，这似乎是你们人类之中的铁则。”

    “说实话，我并不了解你们人类，而我的孩子们也不愿意过多的...诉说他们的日常。”

    “所以我有一个至今还未能得出答案的问题，想要询问一下，身为人类的你。”

    夏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擦去了那一抹血丝，和濏谈话的确是挺耗血的，就这么几句话硬是给他差点震出个内伤出来。

    当然，夏琉从来不会在乎这种伤势，此刻他的心情也愈发的高昂起来，他的嘴角也流露出了一丝戏谑的微笑：“神明，难道不是全知全能的吗？”

    “世间并无全知全能之存在。”濏轻描淡写的回应着：“我也不例外。”

    “好吧，那么...你的问题是？”

    濏停下了话语，祂捏造出来的身躯上没有眼睛，但是夏琉能够感觉得到，对方正在扫视着自己。

    随后濏缓缓开口，但是从口中流出的语言，却已经不再是人类所能够听懂的语言了。

    夏琉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沉闷，他皱着眉头保持着直视向濏的姿态，同时伸出手来狠狠的锤击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在呕吐出一团血雾之后，他终于是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舒服了一些。

    而伴随着濏的话语，夏琉突然看见了自己的眼前出现了无数副画面。

    这些画面上，是自人类远古时期以来至今的所有片段，毫无疑问，这些便是濏所注视着的人类历史。

    夏琉努力的不让注意力放在这些片段上，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关注这些片段的话，那可能自己的意识就要被冲碎了。

    毕竟那可是整个人类的历史，和这段洪流比起来，自己两世的人生，在里面连水花都掀不起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夏琉